无趣的灵魂

188/颜王 严阵以待4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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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闲庭信步地往回走，颜司卓时不时骚扰着对方，令王晋无可奈何。

行至拐角处，王晋却忽觉有些异样，一股烧焦的糊味从不远处传来，而且愈发的强烈。颜司卓也似乎察觉到什么，他猛地一抬头，盈盈的火光若隐若现，像是黑夜中撕开的一道裂痕。两人对视一眼，顾不上多说什么就奋力朝画廊跑去。

此刻，火光冲天，照亮了整个画廊。滚烫的热流扑面袭来，翻腾在黑色的夜幕之上。王晋顾不上发呆，震惊之余很快就恢复理智。他掏出手机，手指几乎带着颤抖拨打着电话求助。

而在王晋看不到的地方，颜司卓表情严肃，没有丝毫的震惊，却强忍着极大的怒气。他怔怔地望着被火焰吞噬的画廊，眼底映照着火光熊熊燃烧。

火势并没有想象的那般迅猛，但毕竟画廊内艺术品居多，这些都是碰不得明火的，这么一遭画廊的损失不可计数。

颜司卓沿着画廊外兜了一圈，看着里面的跳动的火苗心底不知在想什么。突然，他的目光定在了一处。他的瞳孔急剧收缩，急促的喘息在发出警告。

那副画……它不该出现在这里！

颜司卓如梦初醒，紧接着像是发疯一般地死死盯着里面。他的拳头愤愤地砸向一边，四处寻找能够利用的工具。那边王晋还在紧张地同电话进行交涉，此刻的他即便再冷静也有些不知所措，更无暇顾及颜司卓的反常之态。

当他再抬眼时，只见颜司卓戴上了自己的摩托车头盔。王晋心跳仿佛停滞一瞬，他顾不上电话那头，冲着颜司卓大喊。

“颜司卓！你要干什么！”

王晋这一声大喊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复，反而像是发号施令。颜司卓头也不回地冲进了画廊里，王晋的目光所及只剩下一片汹涌的火海，以及颜司卓最后的背影。

滚滚浓烟遮挡住了颜司卓的视线，但他还是依稀凭借记忆找到了那副画的位置。

他明明记得，他明明收起来了，为什么还会出现在今晚。

颜司卓来不及去多想，他迅速脱下外套将画框包裹好。周围的火苗开始蔓延，颜司卓却丝毫不在意。他站起身，站在火焰之中环视着。无数的画作与雕像在烈火中起舞，火光映出了别样的色彩。它们也像是有了生命那般，在火海中跳跃闪动。这是一副无比恢弘而华美的画面，但颜司卓知道，当这一切华丽落幕，终究只是一把土，一抨灰，终不负相见。

“你他妈疯了！”唤回颜司卓的是王晋的一声怒吼，颜司卓抬眼便看到试图靠近的人。颜司卓连忙往外走，并制止对方的行为。

“别过来！”颜司卓长腿一迈，几步便跨到门口。浓烟弥漫在整个画廊，王晋仅仅探了半个身子就被呛得连连咳嗽。颜司卓急忙搂住对方，两人搀扶着往外走。

两人到了开阔的地方，王晋赶紧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。颜司卓扔下摩托头盔，帮王晋顺着后背。

消防人员在此刻也终于赶到，奋力地开始实施救火。王晋有些颓然的坐在了路边，他看着眼前的场景竟是有些哭笑不得。

怎么说呢，或许这一切就不该开始吧。

不该尝试，不该冲动，不该咎由自取，不该执迷不悟。

一场大火，烧光了几个月以来的心血，烧尽了规划好的未来和忘不掉的曾经。

王晋想去拿颜司卓抢出来的画，他很好奇大艺术家在危急关头会选择哪一件最珍贵的藏品。结果手还没碰到，就被颜司卓不着痕迹地挡了回去。他反手握住了王晋，脸上难得带着点关切的表情。

“刚才没受伤吧？”

王晋摇摇头，回答他的再次是一声叹息。此时的两人多少都显得有些狼狈，原本光鲜整洁的衣服蹭上了黑黢黢的印子，头发凌乱的垂在额前。尤其是颜司卓，尽管戴着头盔还是不小心被烧到了一绺头发，看起来有些滑稽。

王晋疲惫的按着太阳穴，此刻的他头疼的要命。这场猝不及防的意外完全打乱了所有的计划，他连展品的损失都不敢估量，更何况是原本就投在这个项目中的财力物力。他更不知道如何去跟一众合伙人解释，这意外来得太是时候，让他措手不及又无能为力。

画廊失火的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，大家纷纷表示了关心，当然也有一部分人主要是为那些价值连城的艺术品而惋惜。王晋亲自去清点了现场，一层的画廊被烧得差不多，尽管一些作品都有着相当不错的保护措施，但多多少少都受到了损伤。这对于一件艺术品来说无疑是白璧微瑕，尽管曾经价值再高都会受到影响。

而画廊发生意外对于王晋他们的投资项目来说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，现在不止是赢都一方，许多当初争着抢着要来分一杯羹的人都表示想要退出。毕竟天灾人祸无法估量，太多的未知数使得艺术品收藏的风险大大提高。尽管大家心知肚明这是场意外，但无风不起浪，这也只能说明王晋被人盯上了。若想坚持和他一起，那必然会受到牵连。

王晋实在是想不出谁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，就为了跟自己较劲？为了看自己的笑话？他还有一大堆的破事要去善后，现在的他无暇去思考站在阴影处的人到底是谁。

他把目光再一次投放在了颜司卓身上，一把火烧掉所有，这风格倒像是颜司卓干得出来的。王晋难免再次去想梁贞提过的那番话，如果颜司卓想掩盖一切，这场大火无疑成功的达到了目的。

可刚刚建立起的信任这么快就坍塌，他不知道究竟该不该去责怪和质问颜司卓。王晋看着他那被火烧掉的一嘬头发还倔强的打着弯，盘踞在颜司卓的头顶上支棱着。

颜司卓似是感受到王晋的目光，他慢慢回过头，正对上王晋复杂的神色。

“在想什么？”颜司卓问道。

王晋抬手顺了顺颜司卓翘起的头发，语气却是轻飘飘的。

“在想这个疯子是谁。”

tbc

老王：后院起火

小卓：可别赖我